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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0-24
文/駐歐特派記者胡蕙寧
德國在傳統與摩登思維的雙夾下,中小學性教育該什麼時候教、教多少以及怎麼教,向來都是高爭議的議題。有些邦目前爭執的是該否讓更年輕的孩子懂得安全性行為,以保護其因未知而遭遇性侵害。
柏林市政府年初印製了一本上百頁給幼園教師的小冊中,內容涵蓋了同時擁有陽具跟陰蒂、中性跟變性的孩子,還舉出愛演公主、想剪掉自己陽具的小男孩、同時擁有兩個媽媽的家庭當例子,立刻在全國引起軒然大波。柏林市府認為從幼教開始就該讓孩子體驗多元性別,並同時培養質疑自己天生性別的勇氣,但是反對者完全不認為該這麼早就讓幼童捲入這個話題。
德國的中小學性教育在每邦自定政策下,差異相當大,但幾乎都主張對孩子提出的問題照實回答。
原則上視受教者的年齡而定,初級內容通常從9、10歲的小學生開始教性器官等生理知識,包括身體構造跟青春期特徵,也加入社會倫理,包括家庭組成和相關性侵等知識。進階內容在中學生階段,內容涉及性行為,如正確使用保險套、常見性病、青春期特徵如變聲跟生理期等。
德國各邦的性教育授課方式很多樣生動,不只在書本上以漫畫圖授,也有分組討論跟實地操作。有些課堂上會先用塑膠或木製陽具來展示如何正確使用保險套、請性專家來校演說讓學生發問,另加懷孕、生產和流產等過程的影片展示。最後搭配性教育的是情感問題教育,有家庭、友情跟愛情問題需要找家長或老師等諮詢,別自己壓抑到做出錯誤決定。
但性教育該到什麼地步?也出現更前衛派專家以及傾保守派人士的拉鋸戰。
德國性革命前衛派的性教育學家希萊爾特(Uwe Sielert)就直接倡導該讓幼童觀摩父母的性生活,另一位性教育專家徒易得(Elisabeth Tuider)主張將實際練習放入學校的性課程中,當然又引發反對者更大的抗爭。
北威邦一所中學在八年級生的性知識考試中,除了筆試之外,還發放一袋內有性器官模型和保險套等操作包,學生必須在筆試跟實用考試都過才可的做法,又引發巨大爭論。反對的專家認為過度多樣化會偏離初衷,反青少年性暴力組織就譴責這種過度誇張的教法,是一種新型暴力,青少年心理學家也有認為青少年身心尚未成熟,這種教法的危險在可能模糊道德界限,讓孩子失去羞恥感。
但不論爭議多大,有些德國小學還是決定自行提早性教育,小一階段就用遊戲來讓孩子了解身體跟觸摸的感受,藉此讓幼童知道尊重身體跟體觸的界限,明白何時該說「不」、身體「哪些部位不宜對外展示」跟什麼叫做「隱私」,來降低幼童發生被性侵的比例。德國教育界的擔憂,跟網路色情訊息的快速傳播防不勝防有關,與其讓孩子過早誤闖、亂看,不如早教授正確知識來防範。
在預防幼童性侵的範疇中,德國教育孩子的是「我的身體屬於我」,不管男女孩都必須清楚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有決定權,別人在未經允許下,都不可隨便觸摸。
家庭與學校必須合作,用簡顯易懂的畫本、兒歌來加強孩子的自主保護意識。專家強調對未成年人的性行為,包括沒直接碰觸受害人身體的意識侵犯,也就是在未成年人面前性自慰或展示色情圖像或影片,透過社交媒體進行間接性侵等都在內。
德國性暴力除針對身體的直接暴力外,也包括對未成年人言語上的性騷,或不意碰摸隱私等舉動。政府特設有兒童性侵問題機構,官網上除了德語外還有英語和手語,好讓未成年人、家長和教育機構提供求助跟諮詢管道。
如果不幸真的發生了性侵或性騷,教育者必須讓孩子知道他們是無辜的,免得讓加害者利用孩子的罪惡感,來進行威脅跟控制。鼓勵受害者必須勇敢站出來尋找支援跟輔助,藉此制止繼續傷害,盡可能撫平創傷,繼續未來的健康人生。
德國聯邦健康教育中心(BZgA)與比利時非政府組織Sensoa也耗時3年,特別製作出一個多語的性教育網站Zanzu,以阿拉伯語、土耳其語和阿爾巴尼亞等12種語介紹不同的性生活、懷孕跟家庭計畫、生殖器和性愛姿勢、性衛生和性安全等生理知識,外語者還可在這裡了解德國醫療系統的運作,及居家附近的諮詢中心。
在法律知識上該性教育網站則警告歐打、威脅和性侵伴侶等性暴力都違法,不論已婚夫妻或單身人士,女性生殖器割禮、藉維護名譽而採取的暴力都在法禁之列。德國政府的理由是現今世上還有很多國家沒在學校中納入性教育,甚至在社會裡對「性」都還是禁忌話題。
設置這個網站可方便有需求的人自行在家學習。該網站從開放後每天約有兩萬點閱率,證實德國社會在這類訊息上確實存在著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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